草原曙光
——記四川阿壩州若爾蓋縣“長征郵路”鄉(xiāng)郵員、共產(chǎn)黨員哈弄奪機
“長征郵路”的沿途往往險象環(huán)生，路兩旁是險峻的峭壁，泥石流、塌方、飛石常有發(fā)生。□張津 攝
曾是鄉(xiāng)郵員的父親更周對哈弄奪機影響至深，他讓哈弄奪機感受到郵政事業(yè)對藏區(qū)人民的重要意義。□張晉通 攝
這是今年以來哈弄奪機的第三場電商直播，他的心愿是通過郵政的大平臺銷售更多家鄉(xiāng)的好產(chǎn)品。□張晉通 攝
“長征郵路”上的紅色遺跡是哈弄奪機最常去的地方，長征精神滋養(yǎng)了他的精神世界。□張津 攝
理解哈弄奪機要從他腳下的路開始。
四川省阿壩州若爾蓋草原，平均海拔3400米，這里高寒缺氧、人煙稀少，一年有長達6個月的嚴寒。這里也是紅軍長征過草地時走過的最悲壯、最艱險的一段路，1萬多名紅軍將士長眠于此。
工作最繁重時，哈弄奪機每周駕駛郵車行程達1000余公里，走在紅軍先輩踏過的土地上，穿梭于若爾蓋草原上的3條鄉(xiāng)村郵路間。最遠的一條郵路往返要600公里，正常跑下來要12個小時，遇到極端天氣要十六七個小時。路上，泥石流、塌方、飛石常有發(fā)生。冬季最為艱險時，茫茫冰雪覆蓋的草原路上，一不留神，郵車就陷進深深的雪坑，孤立無援。
風霜雨雪，郵路漫漫。加入郵政14年的時間，哈弄奪機累計行程達40余萬公里，投遞郵件450多萬件，無一差錯、丟損，架起了藏族鄉(xiāng)親和外界溝通聯(lián)絡的連心橋。
腳下有力量，源自心中有信仰。哈弄奪機說，他常常覺得“長征郵路”是一條用信念和力量浸染過的大道，在當年那樣艱苦卓絕的長征途中，每一名共產(chǎn)黨員無不“革命理想高于天”，“走在這樣的路上，怎么能不使我滿懷激情”？！
信仰之光，閃耀“長征路”
哈弄奪機的父親更周曾經(jīng)也是一名鄉(xiāng)郵員，老人家有三個樸素的心愿：三個兒子必須成為黨員、當兵、做鄉(xiāng)郵員。哈弄奪機說，在父親心中，這都是能為人民服務的人。三兄弟實現(xiàn)了父親的愿望，而哈弄奪機一人實現(xiàn)了兩個——19歲光榮入黨，23歲和父親一樣成了一名鄉(xiāng)郵員。
哈弄奪機至今仍記得，小時候自己是個“費頭子”（調(diào)皮），經(jīng)常纏著父親，要和他一起送郵件。自己常常側(cè)坐在父親自行車的前杠上，跟著他從草原上的一個村子趕往下一個村子，父親每次都累得氣喘吁吁，豆大的汗珠直打在自己臉上。有一次，他問父親：“你這么累，為什么還要繼續(xù)趕路，就不可以休息嗎？”父親聽到后，認真地和他說：“我希望你以后認定一件事，就一定把這件事堅持下去，干成、干好，不能這山望著那山高。”
2018年11月17日，哈弄奪機像往常一樣，載著滿滿一車郵件，出發(fā)趕往轄曼、嫩哇、麥溪三鄉(xiāng)。當時，若爾蓋草原連續(xù)下了幾天大雪，若爾蓋縣郵政分公司總經(jīng)理劉旭峰不放心他一個人，便和他一起上了郵車。一路上，太陽照在雪地上反射的光格外刺眼，積雪被過往車輛碾壓后變得非常滑。郵車開得很慢，時不時，他還要下車上緊防滑鏈。行至一段上坡路時，前方堵車了，哈弄奪機在離前車還有兩個車身距離的地方停下來，劉旭峰下車查看擁堵情況。突然，郵車前面的大貨車開始晃動，向后滑了下來。危急時刻，劉旭峰趕快跑到車邊，邊拍車門，邊大聲喊哈弄奪機快跳車。但哈弄奪機想都沒想，立刻發(fā)動郵車，左擺右滑地開始向后倒車。萬幸的是，郵車讓出了足夠的空間后，大貨車在他剛才停車的地方橫在路面停了下來，車尾離郵車僅有1米的距離。就在哈弄奪機慶幸時，劉旭峰跑上來，一把把他從車里拽了出來，沖他大聲吼道：“你小命不要啦！別人都跑了，你怎么不跑！”哈弄奪機低下頭，習慣性地搓著雙手笑笑說：“牧民們還都在等著這些郵件。”
時間撥回2018年3月的一天，哈弄奪機送完一天的郵件，準備從最后一站熱爾鄉(xiāng)麻爾村返回若爾蓋縣。不料，天氣驟變，下起了大雪。晚上9點，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，哈弄奪機仍在打滑的路面上緩慢朝前開。突然，他聞到一股強烈的汽油味，此時車上還滿載著牧民要寄出去的郵件。他急忙靠邊停車，發(fā)現(xiàn)油箱到發(fā)動機的軟輸油管接口處凍壞了，正在往外漏油。這里距縣城50余公里，又沒有手機信號，無法向縣公司報急救。面包車底盤低，哈弄奪機只能用手一點點扒開積雪，再整個人鉆到車底，身體貼著冰面，將凍壞的油管取下來，使勁重新插回去。耳邊不時能聽到不遠處的狼叫聲，他不敢停留，只好走走停停，鉆了十幾次車底，勉強前進了十幾公里。
油管接口最終徹底脫落了。哈弄奪機拿起手機一看，僅有1格的微弱信號閃動著，就像風中的火苗。他急忙打電話請求救援，隨后人不離車，守護著車上的郵件。此時的他又累又餓，幾乎失去了意識。“我們到了那里，周圍都是狼叫聲，他在車里像睡著了一樣，我們用力拍了幾分鐘的車門，他才恢復意識。當時，他滿嘴滿身的汽油味，頭發(fā)黏在一起，全身上下都是泥漿和冰碴兒，身體都是僵硬的，衣服被凍得硬邦邦的，臉色看起來就像整個人從水里面拔出來后又被急凍了一樣。”劉旭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，仍然感覺一身冷汗。凌晨1點，哈弄奪機回到了家，沖了個熱水澡，“我終于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”。
記者坐在哈弄奪機的郵車上，看著車上的搭鐵線、鐵鍬、繩索等工具，聽他娓娓道來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，心中一陣陣感動。“為什么能堅持下來？”面對記者的問題，他說，他常常想起父親說過的話，認定了一件事就要有始有終。他跑長途運輸?shù)陌l(fā)小，每月有幾萬元的收入，勸他來一起做，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。從穿上郵政制服的那一天起，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干一輩子的準備。
今年53歲的若爾蓋縣分公司押運員楊斌，年輕時曾和哈弄奪機的父親一起做過鄉(xiāng)郵員，如今又成了哈弄奪機的同事。一老一小兩代鄉(xiāng)郵員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：“他們父子都是責任心極強的人，遇到多大困難都不和同事提一句，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埋頭做事。”
“長征郵路”至今保留著一系列紅色遺跡，哈弄奪機最常去的是名為“勝利曙光”的班佑革命紀念碑，這是為1935年犧牲在班佑河的數(shù)百名紅軍戰(zhàn)士而建。當時，由于草原海拔高、氣候惡劣，紅軍隊伍裝備簡陋，許多戰(zhàn)士因饑餓、疾病而掉隊。紅3軍團紅11團政委王平返回尋找戰(zhàn)士時，在熱曲河用望遠鏡發(fā)現(xiàn)了對岸戰(zhàn)士的身影，七八百名戰(zhàn)士背靠著背，坐在那里。可高興地過河靠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他們竟一動不動，全都犧牲了……
哈弄奪機說，從小他就聽父輩講過許多紅軍在若爾蓋戰(zhàn)斗、駐留的故事，如今望著高高的紀念碑行注目禮時，常常讓他陷入沉思。倒在長征路上的那些先烈，離他那么近，仿佛自己就是他們的化身，讓他遇到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。
2016年，哈弄奪機得了嚴重的膽結(jié)石。常年奔波在路上，吃飯有上頓沒下頓，常常一袋糌粑、幾塊酥油、一瓶水就是他一天的食物，胃常常隱隱作痛。在一次疼了三天三夜后，同事把他送到了縣醫(yī)院。手術后，醫(yī)生說炎癥太嚴重了，必須休息一個月。可只休息了4天，他接到了幾位牧民打來的電話，詢問怎么幾天都沒有見到他，他就又帶著對牧民的掛念上路了。卸車、封發(fā)、運輸、投遞……幾天后，一次投遞的路上，他的傷口撕裂了，不斷往外滲血，紗布和肉粘在了一起。可他還是堅持把郵件送到了牧民手中。回去后，他狠心地將紗布撕下來，一陣劇痛讓他瞬間整個人都繃直了。清創(chuàng)、上藥完成，包起傷口，他說：“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完了一樣。”
9月29日，2021年“四川好人榜”發(fā)布儀式上，“敬業(yè)奉獻”好人的榮譽頒發(fā)給了哈弄奪機，以表彰他忠于職守、愛崗敬業(yè)，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默默奉獻的精神品質(zhì)。
從19歲入黨的那一刻起，哈弄奪機就有一個信念——入了黨就是一輩子的責任。他用14年的時間守住自己的初心，踐行自己的承諾，鍛造出一顆為黨的事業(yè)、為人民的幸福而燃燒著的真心。這火熱的心散發(fā)出的信仰光芒，照亮了“長征郵路”前行的征程。
信念之火，燭照“為民路”
哈弄奪機把草原上的牧民裝在心里，牧民們也把他看成最親的人。
下大雪的天氣，他的郵車常常半夜才到鄉(xiāng)里的站點。一次，夜里10點多，哈弄奪機冒著大雪開車到麥溪鄉(xiāng)，一看到他下車，七八個在站點等他的牧民立刻圍住他，拿來熱水和面包。牧民拉著他的手說：“路上危險，我們曉得。這些東西只有郵政能幫我們送來，你在這兒休息一晚，怎么也要吃點飯。”哈弄奪機婉言謝絕了。駕車離開時，牧民們拿著手機照明，幫他照亮道路。哈弄奪機對記者說，那些光，從后視鏡看過去，宛如天空中的點點星光。
說起草原人民對他的感情，哈弄奪機認真地說：“我是黨的人，就要對百姓好，和他們以心換心、將心比心,才能贏來信任。”
2016年4月的一天，哈弄奪機送完郵件回到若爾蓋縣分公司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大門口站著一位80多歲的老人抗卓澤里，穿著藏袍，凍得瑟瑟發(fā)抖。他連忙上前詢問，老人激動地一把拉著他的手，哆哆嗦嗦地說：“我是從供瑪村來的，孫子得了皮膚病，這邊沒有藥，是在很遠的地方托人幫忙買的。孫子情況不好，我來看一下藥到了沒有。”哈弄奪機翻遍了處理場地的所有郵件也沒有找到。天已經(jīng)黑了，看著老人一個人來縣里，哈弄奪機放心不下，把老人安頓到旅館。第二天一早，他又把老人送上回供瑪村的班車。“您放心！郵件到了我就給您送去。”兩天后，包裹到了。剛跑完100多公里郵路的哈弄奪機，顧不上休息一分鐘，就又開著郵車，趕到離縣城120公里遠的供瑪村。
老人拿到藥，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，緊緊地抱住了他。從此，老人家里購買的藥品和其他快遞，哈弄奪機都親手送到他家去。一天，若爾蓋縣分公司的門衛(wèi)告訴哈弄奪機，一位叫抗卓澤里的老人來看他了，當時看到他在忙著分揀郵件，只遠遠看了一會，就默默離開了，留下了一袋吃的，嘴里還念叨著“好人啊！好人啊”。哈弄奪機的眼睛酸酸的。
跑“長征郵路”的這些年，哈弄奪機幫助過太多太多路上的人。拖車、換輪胎、往冰面上灑防滑土、掛防滑鏈，哈弄奪機看到別人有難，總要過去幫一把。一次，一對成都來旅游的老夫妻的車子在一個險峻的斜坡處爆胎了，沒有手機信號無法求救。路過的哈弄奪機二話不說，直接下車，趴在地上邊墊石頭邊打千斤頂。1個多小時后，終于將破損輪胎取下來，他右手手指的關節(jié)已經(jīng)全都磨破流血了。老夫妻硬要塞錢給他，他說：“我是郵政的，更是一名黨員，幫助你們是應該的。”
每年8月，給草原上的孩子們投遞高考錄取通知書是哈弄奪機的頭等大事。去年，他投遞一封寄往唐克鎮(zhèn)的錄取通知書時怎么也找不到人，考生留下的電話整整打了4天，都沒有打通。他坐不住了，忙把唐克鎮(zhèn)6個村和一個遠牧場的村干部、朋友全都聯(lián)系了一遍，拜托他們在各自村里的微信群發(fā)消息尋人。終于在第6天，人找到了。原來，女孩跟著家人在草原上的遠牧場放牧，手機沒有信號。在微信群看到信息的親戚，開著車把女孩和其父母從遠處牧場接到村郵站。當哈弄奪機把錄取通知書交到女孩父母的手中時，女孩母親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：“還好有你，還好有你！我們以為沒考上，本來都打算放棄了……”女孩站在門口，羞澀地低著頭，不敢上前。那一刻，哈弄奪機能感受到她內(nèi)心強烈的求學渴望。
2020年9月1日，哈弄奪機把阿壩民族師范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投遞給一個特別的人——他的大女兒仁青卓瑪。通知書交到女兒手上時，哈弄奪機哭了，淚水里不僅僅是喜悅，更多的是對家人的愧疚。
哈弄奪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路上，可從若爾蓋縣城到老家鐵布鎮(zhèn)則隆村的130余公里的路，他踏上的次數(shù)屈指可數(shù)。工作14年，春節(jié)他只回去過3次。他的妻子俄尖措照顧著年邁的父母和三個女兒，撐起了家里家外的所有繁雜。
老家有集體活動、婚喪嫁娶需要家里的男人出面，哈弄奪機都無法參加。家里6畝地的種植和收割都靠俄尖措，她總是一個人去很多家?guī)兔Γ瑩Q來大家?guī)退N植和收割。平時，地里面除草，家里面打柴火、喂牲口，也都是俄尖措一個人去做。她累出了一身的病，每天都要吃藥。
哈弄奪機回家少，村里閑言碎語就很多。有人問俄尖措：“你們家哈弄奪機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了？”去年10月，哈弄奪機在若爾蓋縣遇到了村里的鄰居，鄰居拍著他的肩膀說：“你還是抽空多回來一下，不是今天看到你，我都忘了還有你這么一個人。”記者問俄尖措，每次面對村里人的質(zhì)疑心中怎么想，她說：“其他人不知道，他經(jīng)常給家里打電話關心，有什么好東西都給家里寄。他在外面工作，一個人也很苦，很多人比我更需要他，他的心也放不下郵路。”哈弄奪機說，對妻子的歉意、對父母的愧疚、對三個女兒的抱歉，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完的。
哈弄奪機清楚地記得，大女兒在若爾蓋縣城里讀高中的時候，他忙得很，很少去學校看她。有一次，他正在宿舍里洗衣服，女兒突然過來找他，見到他，一言不發(fā)地站在那里，兩只手不安地背在身后。看著她單薄的衣服，哈弄奪機一下子明白了。天氣冷了，女兒連換季的衣服都還沒有！他這個做爸爸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。
大女兒卻從不怪他，還把爸爸當作偶像。“這么多年，爸爸全心全意地為草原上的人服務，苦和累都自己扛著。我也要像他一樣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。”仁青卓瑪在電話中對記者說，她前不久在學校遞交了入黨申請書，還打電話告訴了爸爸。
有人問哈弄奪機，黨員是什么樣的人？“黨員就是在各個地方真心為老百姓服務的人，是老百姓的貼心人，是像王順友、其美多吉等先進的郵政勞模那樣對黨的事業(yè)執(zhí)著追求、甘于平凡和奉獻的人。”哈弄奪機帶著對家鄉(xiāng)人民的真情，以一名共產(chǎn)黨員為民服務的堅定信念，讓黨的溫暖灑滿了草原的路，照亮了藏區(qū)人民的心。
信心之力，連起“幸福路”
長征是一次理想信念的偉大遠征，偉大的長征精神滋養(yǎng)了哈弄奪機的精神世界，他也想把信仰的力量傳遞給更多的人。
平日里，哈弄奪機會抽時間給郵路上的鄉(xiāng)親們講講長征的故事，也會用長征精神去激勵“00后”的孩子們，鼓勵他們好好學習。他常說，“沒有革命先輩的浴血奮斗，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”，這句從小在課本上看到的話，已經(jīng)深深銘刻在他的心中。今年以來，他不僅自己利用工余時間學習黨史知識，深入了解黨在若爾蓋紅色遺跡背后的故事，還積極發(fā)揮鄉(xiāng)郵員貼近鄉(xiāng)村、貼近百姓的便利優(yōu)勢，更多利用進村入戶投攬郵件的機會，在田間地頭、農(nóng)戶院落向群眾講黨史、宣黨情、頌黨恩，把黨的聲音送進草原深處，讓牧區(qū)老百姓了解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奮斗征程、為民服務的初心使命。
聽過他宣講的藏區(qū)百姓都說，在黨的好政策支持下，自己的生活越來越好，一定要感黨恩、跟黨走。每次聽到這樣的話，哈弄奪機都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感到滿足，他說自己的這份事業(yè)有價值、有意義。
走在郵路上的14年，哈弄奪機親眼見證了草原上的變化，家鄉(xiāng)的路好了，房子漂亮了，路上的車也多了。他告訴記者，隨著藏區(qū)與外界聯(lián)系越來越頻繁，家鄉(xiāng)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新期待也越來越多。
一次，在去熱爾鄉(xiāng)的郵路上，哈弄奪機遇到了一位名叫瑪依足的牧民，他說自己剛從牧場下來，去挖貝母了。近來貝母的行情不是很好，剛下山的濕貝母一斤400元左右，他們夫妻二人挖一天最多挖二三兩，一個星期才能夠挖到1斤多，“這么好的東西，賣不起價格！我這會兒在路邊等別人來收，外邊應該有很多人需要貝母，但是我沒有銷售渠道。”瑪依足的話一直印在哈弄奪機的腦海中，他想，這樣的情況在家鄉(xiāng)還有很多，“既然家鄉(xiāng)有這么多好的農(nóng)畜產(chǎn)品，是不是也可以通過郵政的大平臺幫他們銷售呢？”
哈弄奪機開始有意識地接觸網(wǎng)絡銷售，自己在網(wǎng)上買了電商運營的專業(yè)書籍學習。2020年底，在阿壩州郵政分公司和若爾蓋縣公司的幫助下，哈弄奪機電商工作室成立了。2021年3月6日，懷著忐忑的心情，他開始了第一場直播帶貨，銷售當?shù)乩习傩盏年笈Ｈ飧伞⒏删印⒖嗍w面、奶茶、糌粑、沙棘等好產(chǎn)品，當天就銷售了600余件產(chǎn)品，銷售額有2萬多元。
9月26日，記者“圍觀”了哈弄奪機的第三場直播。坐在直播間里的他，說起家鄉(xiāng)的產(chǎn)品，飽含感情、如數(shù)家珍。
“為什么要叫索當茶？”“索當茶其實就是青稞茶的意思。我自己經(jīng)常喝。天氣冷的時候，我開郵車去送郵件，就會沖一杯，熱熱的，喝下去胃很舒服。”哈弄奪機用自己的親身經(jīng)歷回答網(wǎng)友的疑問。
“我們的牦牛吃的是中草藥，住的是風景區(qū)，喝的是礦泉水。”哈弄奪機說著家鄉(xiāng)人對牦牛的順口溜，十分幽默。直播臨近結(jié)束，他還唱起了藏語歌。一個半小時的直播，累計觀看人數(shù)超3萬人，銷售1000多件產(chǎn)品，銷售金額突破4萬元。
“哈弄奪機短短幾句話就把牦牛奶粉的優(yōu)勢說得特別清楚。他是若爾蓋人，對家鄉(xiāng)的美食有感情，又是‘全國五一勞動獎章’獲得者，有知名度。郵政企業(yè)幫我們解決了物流和銷售難題，對我們藏區(qū)牦牛奶產(chǎn)業(yè)的發(fā)展和牧民的增收幫助特別大。”若爾蓋高原之寶牦牛乳業(yè)公司總經(jīng)理姜巖世說。
放眼阿壩郵政，為了帶動藏區(qū)農(nóng)產(chǎn)品銷售和農(nóng)民增收，在全州共建成“郵樂購”電商服務站112個，成功孵化各類涉農(nóng)電商60余家，協(xié)同郵儲銀行發(fā)放惠農(nóng)貸款415萬余元，為農(nóng)民合作社及社員提供農(nóng)肥累計2500余噸，探索形成了“寄遞+電商+農(nóng)特產(chǎn)品+農(nóng)戶”的業(yè)務模式，培育了櫻桃、松茸、蘋果、脆李、牦牛肉等“一縣一品”特色項目，為農(nóng)戶提供選品、打包、訂單處理、包裹收寄等一條龍服務。自2019年以來，實現(xiàn)農(nóng)產(chǎn)品進城包裹量累計66萬余件。
過去，哈弄奪機默默地走著一個人的“長征郵路”，這條路寂寞而漫長，可他走得無比堅定。如今，新的“長征郵路”上，他要和家鄉(xiāng)人民、郵政電商專業(yè)的伙伴、家鄉(xiāng)企業(yè)和手機屏幕后面數(shù)不清的網(wǎng)友一起前行，面對這條充滿生機和挑戰(zhàn)的道路，他的內(nèi)心同樣滿懷著力量。
“我要做家鄉(xiāng)人民和美好生活的連接者，走好新時代的‘長征郵路’。”他堅信，這條曾經(jīng)迎接革命先輩走向勝利曙光的紅色道路，這條承載著家鄉(xiāng)人民對美好生活新希望的道路，將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，變成一條通往鄉(xiāng)村振興、共同富裕的“幸福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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